从这周开始,我们“挖一个新坑”,用一系列文章来跟大家谈谈如何写好一篇argument essay。在英语学术写作中,argument essay,或者说argumentative essay、persuasive essay,是很常见也很重要的一类,中文里称其为议论文,文章主要是围绕有争议性的主题,以各种事实论据来说服读者接受自己的立场和观点。
对于这类文章,其实早在两千多年的的古希腊时期,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就提出了三大要素:logos,pathos,和ethos。我们中国文化中也有类似的理论——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和以德服人。
这三个要素构成了一个“铁三角”,各自有不同作用,又相辅相成。一篇argument essay要想真正说服读者,就必须同时满足这三个方面的要求。我们今天就先初步介绍一下这三大要素,之后再慢慢展开。
1.Logos,或者说logical appeal,“晓之以理”
这点并不难理解,说白了就是“讲道理”,用各种数据和事实来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。但具体到学术写作,它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,其中很重要的一点,就是要保证自己的逻辑论证过程严密没有漏洞。
在现实生活中存在许多的逻辑谬误,有些是常见且易识破的,譬如hasty generalization和 stereotype,在各个国家和社会中都存在—— “亚洲人数学能力都很强”,“女司机都是马路杀手”,“美国人都喜欢吃汉堡炸鸡等高热量食物”,等等。这些偏见无论“好坏”,都是根据自己观察到的有限事例,推导出一个理论,并把它拓展到整个群体,所以在逻辑上都是典型的错误inductive reasoning。
但是还有一些逻辑谬误就比较隐蔽,不仔细思考就不容易查别。譬如,“现在都已经21世纪了,人类都快要在火星上登陆了,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也没法用药杀死?”这就是典型的false analogy错误类比逻辑谬误。又譬如某某州长或总统在竞选上台后,如果经济出现好转,人们就很容易把功劳归给他们,而不看背后的其他原因,这就是典型的post hoc 逻辑谬误。
具体到自己写作时的logical appeal,我们就是要做到尽量避免这种种逻辑谬误,用充分准确的相关事例和数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,并做到论证过程中没有逻辑漏洞。
2. Pathos,或者说emotional appeal,“动之以情”
有些同学会觉得,做到了logical appeal,把该说的道理都说清楚了,读者要是再不接受,那就是他们自己固执不讲道理了,为什么我们还需要emotional appeal?如果我们的读者都是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,那么是只需讲逻辑无需谈感情的。但读者都是普通人,都有感性的一面,我们自己也都有过体会,有时候明明知道对方讲的道理是对的,但自己在感情上就是不服气,不愿接受对方观点。所以我们要想成功说服读者,除了讲道理,还需要在情感上打动他们。
准确来说,emotional appeal,就是要在读者的信仰和价值观这两个角度来打动读者。但在现实生活中,存在着大量的不合理不公平的情感调动,有时甚至变成了别有用心的情感煽动,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辨别哪些是合情合理的情感调动,哪些是不合理的呢?这些现实生活中的错误情感调动有很多种,常见的譬如人身攻击,“对人不对事”,bandwagon 效应,red herring效应,广告中的名人效应,等等。但不论是哪一种,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试图让读者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logical appeal上,尽力转移读者的视线。
而合情合理的情感调动就恰恰相反,是要让读者聚焦在自己之前的logical appeal,聚焦在事实证据上,同时在感情上来打动他们。譬如一名人寿保险推销员,在说服客户时提到,“还有什么是比家人的平安生活保障更重要的呢?”这就是合情合理的情感调动,因为它是让客户聚焦在突发事件后,保险金给家人带来的生活物质保障,这是推销员logical appeal的一部分,同时又从家庭价值观角度来打动客户。
3. Ethos,或者说ethical appeal, “以德服人”
跟上面两点不同,ethical appeal乍一看不太容易理解是什么,“以德服人”其实表达的也不是很准确。Ethical appeal,就是要通过各种方法和途径,在读者心目中建立起作者的可信度和权威性,也就是作者的credibility和authority。这一点是与上面两个要素同等重要的。试想一下,如果读者根本就觉得你不可靠,说的话信不过,那道理讲得再明白,文章写得再动情又有什么用呢?读者可能根本就不会读完。
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常会碰到一些作者的credibility易受质疑的场合,或者说,作者需要额外注意加强ethical appeal的场合。譬如,在媒体和网络上常见的一些“内部员工爆料企业黑幕”文章,仔细留意一下作者,往往是已经被解雇的员工,他们对原公司往往是颇有怨言的。又或者是传统汽车厂商站出来指责环保能源电力汽车的不可靠性、价格昂贵、马力不足等缺点,他们观点的credibility也是需要读者三思的。
在写作中,建立自己的ethical appeal的方法途径有很多,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方法,就是抱着严肃认真的研究态度,保证自己的数据和论据都是准确属实的。同时对自己的写作课题进行深入研究,以确保自己的理解是全面的,立场观点是公平无偏见的。此外,正确引用各种数据,包括各种专家意见,也能很好的加强自己论证的权威性,但是要注意严格按照引用规范来进行,以避免各种无意的剽窃嫌疑。最后,如何陈述和反驳反方意见,也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。
我们以上对议论文的三大要素进行了一个简介,希望能够帮助大家对于如何写议论文,建立起一个基本概念。